将铁锹插在土里,陶行知感慨道:“这小子虽然混了点,但总算是有情有义,好好引导一下,说不定未来能成大才。”

        程诺自顾自刨着土,头上冒着汗:“他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虽然父母双亡,但还有个爷爷在,换做咱们学校别的学生,都是实打实的孤儿,家里就剩一个。”

        感慨完毕,陶行知朝双手间也啐了口吐沫来增加摩擦力,埋头干活道:“都是苦出身,现在不懂他爷的心思,长大了总会有懂的那天。不过话说回来,文聪这么小的年纪,就去学校帮忙,你不担心揠苗助长?”

        程诺乐呵呵道:“那孩子跟学生们一样,都是父母双亡逃难过来的,一路没少吃苦,当初我刚到北京就碰上他们兄妹俩,跟我有些缘分,后来就把他们给收留了。中间一直想帮我忙,但我念他们年纪小,就没让他们多掺和。

        正好赶上咱们接收难民办学校,面对的都是一些小孩子,他们又起了帮忙的小心思,我想着孩子间的沟通要比大人来得容易,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别看文聪平日里比狗蛋儿他们话少,但做事严谨多了。”

        陶行知乐呵呵道:“看得出来,不过要我说啊,与其说他是严谨,倒不如说他身上潜在着一股狠劲。”

        “狠劲?这我怎么没看出来?”程诺把土翻上来后,停下手中的活说道:“凭刚才他对小孩儿那样子,看出来的吗?”

        陶行知把土堆拍瓷实,防止碎土重新落下:“我说的可不是对别人狠,而是对自己狠,这样的人未来更不容小觑,不过狠的有点过头了,我都害怕后面他钻牛角尖,走了歪路。”

        程诺摇摇头笑道:“这一点我看不用担心,他的妹妹文慧可一直都在他身边,有着这块软肉在,那他就还是一个人,而不是块机器。”

        陶行知笑笑,重新翻起土:“那可能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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