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太后越灰心,泄气地抚额说罢,“没有便没有吧,我也知道你持重,不会乱了章程。但我还是要问你一句,那辜家女郎既然入了上都,你又见过她两回了,依你之见那姑娘怎么样?以前他辜家瞧不上咱们,现如今你把她收入掖庭,他家还要感念祖上积了德呢,你想过要挽回颜面吗?”

        可皇帝却很坦然,人在梨园,飞不出他的五指山,说起这个话题,简直举重若轻。

        “朕的颜面,不必靠把人收入囊中来挽回。那些小情小爱于朕来说不值一提,只有大梁社稷稳定,才是目下的重中之重。在朕看来,那位辜家女郎和寻常乐工没什么分别,今非昔比,咱们既登了高位,就要有容人的雅量,别再为多年前的旧事耿耿于怀了。”

        太后听完这番话,不由得反思自己的执拗,长舒了口气笑道:“我糊涂了,气性太大,说起辜家就像按了机簧,确实不应当。等到了四月里有采选,届时那么多的女郎可供挑选,还惦记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既然你没把那个辜家女郎放在心上,那这事以后就不再提了,你只管好好忙你的朝政就是了。”说罢起身离了座儿,“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皇帝说是,“儿送母后。”

        太后说不必,“你也忙了一整天了,早些休息吧,保重身子要紧。”

        左右上前搀扶,太后悠着步子离开了。守在门外的盛望这才入内,掖着两手问:“陛下当真不借这个机会,把辜家娘子接入掖庭吗?”

        皇帝脸上神色淡漠,“她嘴上不敢高攀,背后的那些小动作,朕看得一清二楚。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她想侍君就侍君,她想拒婚就拒婚,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

        盛望道是,“那可要关照梨园一声?毕竟乐工受邀去王公府上的机会颇多,万一遇了事就不好了。”

        皇帝随口道:“吩咐掌事的看顾她,这件事不要走漏了风声,更不能让她本人知道,免得她骄矜,又在朕面前扮清高。”

        盛望心领神会,“一切依着陛下的吩咐行事。”略顿了下,就该提及朝中大事了,敛神回禀,“司隶校尉查明了,寿春侯不得上命,在秦田征用百姓为卒,强占民田,蓄养庄奴无数。桩桩件件都有据可查,请陛下裁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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