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有次我问起,苏三漫不经心地回答。从外面来看,仿佛也正是这样,砖红色的墙皮都掉落了七七八八,露出里面斑驳的墙面。玻璃脏得能当野兽派的画不说,甚至于一楼有几块玻璃还给砸破了。
可是今天,顾怀之却带着我和方律师,绕开那些欢笑的宾客,径直向它走去。
巨大的常春藤蜿蜒遍布,弯曲刚劲的枝桠如同巨龙的爪子,牢牢地抓住了窗台栏杆。一片片的叶子在朦胧月光下轻轻晃动,如同一只只青灰的死婴小手。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铜门早已变得斑驳,一块块的铜绿涂抹掉了原本的辛黄。凉风习习,吹动铜浮雕上的天使微合的睫毛,仿佛连他的嘴角也泛起了诡异的笑意。
一瞬间,我以为我来到了吸血鬼的住所。
“咚咚咚。”顾怀之伸手敲了门。
这都荒了这么久了,能有人吗?我偷偷瞥了一眼他俩,两人一脸的严肃,好像并非是在开玩笑。
吱呀一声,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老头,他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我们,一张脸仿佛黄土高原般千沟万壑,整个人颤巍巍地在风里哆嗦,好像下一秒就能倒在地上,化作一尊木雕。
这看门人和房子,还真是绝配啊。老头使劲睁大白内障似的眼,像是突然认出顾怀之般,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
“顾少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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