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口浓重的吴语,再加上他这一套礼数,整个人就像是从民国穿越过来的一样。
“老伯身体还好?”顾怀之客气对他一点头,走了进去。
房间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整个地透着一股潮气,灯柱透过几个世纪的灰尘,散发出昏暗的黄光。到处都挂着蛛网,老旧木梁落下被虫子蛀碎的细灰。
就这么一间破败的房子,此时却是人影幢幢,灯火通明。
当中一张红木会议桌,上面零星散落着文件。苏董事与苏夫人分别坐在桌子两端主位,在他们身侧全是些我不认识的人,其中有耄耋之年的老人,也有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苏玫兄妹几个都在,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紧挨自己的父母,而是和其他年轻人一起,落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
见我们进来,长桌上的人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仿佛早就预料到似的。倒是远远坐着的那几个年轻人,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顾怀之对那些试探的目光置若罔闻,他拉开苏夫人旁边那把空缺的椅子,理所当然地坐下,仿佛并不为自己的迟到而有半点愧疚。
来者个个神色严肃,又都是一水儿的深色外套。再加上头顶的灯光日益昏黄,照的那些面孔如大理石头像般刻板冷漠。我倒觉得眼前这与其说是家族会议,更像是某种邪教组织。
“坐这儿。”方律师拉着我,在顾怀之身后的空位坐了下来。
“怀之,你怎么带个外人来?”当中的老人最先发难了。他身穿一身赭石色团花纹唐装,手拄油亮红木龙头拐杖,一把花白山羊胡子,神态甚是威严。
“?她不也是外人吗?”顾怀之淡淡道,他的手向了许一梵,“虽说下周三订婚,但仪式没完成,那终归不算是苏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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