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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怎么不开间房,我可以付款。”丑哥听见,回头妩媚的一笑:“你好乖啊,我刚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乖。”我是个短跑选手,三下五除二,解决问题。丑哥意犹未尽,还陶醉在冲锋的快感里。我本来想和丑哥道个别,但丑哥竟然不再理我,只是一个人眯着眼,喘着气,很舒服很享受的样子。我有点忧郁,和丑哥招招手后,离开公共厕所,踏着不算轻快的步伐,慢慢踱步回家。一路上我都在想,丑哥有多大年纪,做什么工作,有没有固定的朋友?我的初步判断是丑哥应该已经接近30岁,无业,也没有固定的朋友,终日游荡在同志“聚会”场所,享受性的快感。

        丑哥这样的人,应该和人世间所有的富贵,爱情,事业,成功,野心无关,伴随他的只有生命最原始的欢愉和神的忧伤。但丑哥活得很真实,他不伤害任何人,他不算计任何人,他不冒犯任何人,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一个狭小世界。我祝福丑哥,祝福他找到一段属于他的爱情,哪怕这份爱情会来得迟一点。不管怎么说,追寻自己的快乐,而不打扰这个世界,就是值得祝福的,你们说呢?

        美女

        我家附近,有几间铺面,白天虚掩着门,到晚上点一盏黄色昏惨惨的圆灯泡,门口坐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女,不时伸出头来,望望街面。虽然不时张望街面,但美女很小心,不会把头伸出来太多,刚伸出来望一下,马上又缩回去,好像不太想露出真面目。但美女的打扮实在太过张扬,超短裙,厚香粉,绯红的嘴唇,长睫毛,纹过的吊梢眉。美女把一双大长腿翘起,故意露一截在门外面,脚上是一双时髦的红色高跟鞋。说实在的,美女真的很漂亮,是那种一看就可以被叫作“美女”的长相出众女人。我偶尔从虚掩着门的铺面走过,会隐隐约约看见她在里面,要么拿着粉扑照镜子,要么看手机,似乎蛮悠闲。

        一次,我和牛女士一起去超市买东西,我走在牛女士前面。当我走过铺面的时候,美女突然发现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生意不太好,美女竟然注意起我来。美女用她的兰花手向我微微做了个“来”的动作,动作很轻微,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我吓一跳,回转头和美女对视一眼,美女的眼神执着而迷离。

        突然,美女看见我身后的牛女士,她好像也吓一跳,脸色一下变得非常尴尬,手僵硬在半空,放下也不是,举起也不是。美女以为我是个单身大龄未婚青年,想不到后面还跟了个妈。美女扭曲着脸,眼神更迷离了,眼洞里好像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我不知道牛女士注意到美女没有,我只顾着一个人径直往前走。我也觉得蛮尴尬,而且似乎还有点幽默,美女寻找恩客,想不到遇见一个和尚。

        几年后,我在一家小面馆吃面。对面桌坐一桌艳丽非凡的漂亮小姐,也是红嘴唇,大白脸。她们其中一个看见我在吃面,盯着我看,表情尴尬,我狐疑的和小姐对视一眼,恍惚觉得就是几年前向我招手的那个美女,但我不敢肯定。我朝她笑笑,继续吃我的面。吃完面,我轻轻走出面馆,而那个小姐还在身后飘飘渺渺的看我。

        我在韩国也看见过“美女们”,她们同样在一间点着黄色灯泡的狭小房间里忙忙碌碌。我想,哪里没有美女呢?真正值得反思的是这个社会,为什么没有给她们足够的尊重,其实她们也是劳动者,而且是一种男性权威的牺牲品。我想,下一次,我再看见那个美女的时候,应该点点头,不用说话,我的眼神已经告诉她,我尊重你的选择包容你的自由,并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去年我住精神病院的时候,旁边一张床住着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他叫作杭,个子不高不矮,偏瘦。杭和我一样也是刚进精神病院,但他不像我是个“病油子”,他在精神病院算初来乍到,看着很混乱的感觉。中午吃饭,杭没有带勺子,吃不了饭,坐在餐桌上发呆。我想起我还有一根多余的勺子,马上进病房给杭取来,塞给他,杭扭扭捏捏的接过勺子,才把午饭吃完。

        杭会突然发病,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趴着不起来,叫嚷:“我对不起爸爸妈妈哟!”流鼻涕抹眼泪的。我和另一位病友马上跑过去,把杭抱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不然让护士看见他趴在地上,可能要把他关进约束房。但杭后来还是被关进约束房,因为杭不知道为什么和保安发生冲突,保安一脚把杭踹倒,跟过来的护工把杭绑进约束房,捆在床上,直关了一天一夜才放出来。

        杭放出来的那天晚上,他早早就睡在床上,一动不动。护士发药的时候,也没看他起来。我有点不放心,摸摸杭的额头,似乎觉得杭有点发烧,我马上去找护士:“6号床的病人好像有点发烧,连吃药都没起床。”护士满不在乎的说:“他吃了药的,我先给他吃了,他也没发烧,我给他烤过体温。没你什么事,快去睡觉!”我回到病房,还是不放心,又摸摸杭的额头,我仍然觉得杭在发烧,于是,我又回到护士站,告诉护士:“6号床真的在发烧!”护士冷笑一声:“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到底睡不睡觉?”我看护士坚决的态度,只好又返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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