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人即将禅位,前途未卜,说假话又能翻出什么浪来?

        他想不通也想不透,因此只能更进一步,试图从慕容协的眼神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按照礼法,直视君王便是大不敬之罪,但当没了外人窥视,姚桓也懒得再费力伪装臣子的恭敬与谨慎。一个月后他就将登临帝位,又何必在这处荒唐的别院里守谦退之节?

        可惜即便他大逆不道了好一会,慕容协仍旧是坦坦荡荡,看不出半点心虚在,姚桓下意识想皱眉,忽然想起什么,转而又是冷冷一笑。

        何必如此试探呢?这一明一暗的两兄弟,都不过是他从父亲那里承继而来的笼中之鸟,此时此地,他就是绝对的上位者,他心中存有疑虑,那慕容协便该当为他解惑。

        于是他略一思索,道:“如此看来,陛下和弘农王当真情谊深厚,坊间那些传谣者捕风捉影,败坏陛下声名,委实可恨,该杀。”

        慕容协微微愣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话中所含的隐意,当下笑了笑,神情中颇有些追思之意道:“倒也不全是捕风捉影——父皇从前的子嗣大多早夭,为了避祸,皇兄自小便被养在一户道人家中,到十二岁才被接回宫里教养。”

        “父皇嫌皇兄在宫外住了太久,总觉得他行为轻佻,更偏心我些。但我却很喜欢皇兄——他生得好,又知道那么多宫外的事,京城的街道,京郊的杨柳,十里长亭,还有做法事的道士。”

        “皇兄还教我画符。”

        慕容协倒出一点茶水,以手为笔以茶为墨,竟然真在桌上有模有样地画起符箓来。

        “这道是召神的,这道是驱鬼的,这道是镇魔的,这道是除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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