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的虫雀张皇逃窜,迎面吹来湿润带着土腥气的风。丛生野草之间,有人影一晃——

        月色下,姚涵直起身愕然望向他,眉目分外洁净,黑白分明。

        半晌他道:“我这便好……”

        何素一言不发,两步上前,一把将他从草丛里拽出来。姚涵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将竹筒抽出,大量清水顺着腿间汩汩涌下。他有些难堪,却也顾不上,只匆忙提起未及系好的衣摆,试图跟上何素脚步。

        然而他一个废人,又蹲了许久,何素还毫不留情,他哪里跟得上?一个重心不稳,便栽下去。何素见状干脆将他掼倒在地,继而目光逡巡一圈,蓦然飞起一脚,将他手边的竹筒远远踹飞。

        竹筒“啪”一声响,落在河面之上,眼看便要随水漂远。姚涵一惊,下意识想要起身去拾,不料却被何素揪着头发粗暴地扯回来:“我可未许你去拾。”

        姚涵头昏脑涨,脱口问道:“那下回该用何物洗?”

        这般简陋一个竹筒,他也是削了许久方才削成。何素扔了,仓促之间,又要叫他去哪里重寻一个?

        看热闹的士卒是定然不会与他雕的。可和他好的,譬如岳凉与军医,也必定不会愿意为他弄这么个东西,只因是物伤身,既与他交好,又如何舍得?

        何素额角青筋一跳,提着他领口将他拽起来:“便用手洗,有何不可?!”他压着音量,眼中露出骇人的光。

        姚涵这才隐隐约约有些反应过来:“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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