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嘶吼戛然而止。
殿中一时死寂，只闻风火烈烈。方戟雪亮，钉入那人颈项，几乎将脖颈整个切断，血线呲在那人下半张脸上。却是岳凉亲自驱马上前，将那人就地斩杀。
死不瞑目。岳凉垂眸，与那双不肯合上的眼睛相望片刻，拔出了方戟。他环视一周，谋逆者尽皆后退一步。
“既敢乱俺军心，那便一个不留。”
何素听到这句，终于再支撑不住，最后一口顶在喉中的气也被抽去。闭眼之前，隐约听得耳边杀声纷乱，岳凉急急来喊：“兄长莫睡！”他却再没有一丝气力了。
眼皮沉重地往下坠去，他只觉困倦而寒冷。悄然降临的黑暗中，有一道声音明快地回响：“常清？常清！你回来啦！我等你许久！”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那双光辉灿烂的眼睛，带着春风的气息靠近来。
他模模糊糊地想，回家了么？
回家了。
御花园一角，士兵围住了中间那座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在山洞的出口处堆上了枯枝。一支火把哔啵作响，停在枯枝落叶上空半尺之处，随时准备落下去。
严余跪在那山洞之外，欲哭无泪，徒劳道：“孙统制，老夫知你一向心系百姓，如何这回却要作乱？你当知若有动荡，百姓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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