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班直喉头如堵,胸口剧烈起伏,却只见口鼻中不断溢出血液,呼吸越来越短促喑哑,如同琴弦上绷紧的促音。他艰难地倒气,目光死死盯向何素。

        何素陡然明白过来他要说什么,霍然撑起身体试图喝止,心脏却猛地慢了一拍,他一阵天旋地转地跌回去,按着心口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

        弦就在那一瞬间绷断了。

        “高寅连何老将军都杀得,如何还能容得下我等?!”

        明晃晃枪刃已递到班直颈边,却在那一刻猝然停住。清字军唰地转头去看岳凉:“将军?!”

        岳凉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他双目瞪如牛眼,下意识想去看何素,但脖子转了半寸,他意识到,无论如何,他不能在此刻去求证。

        人逼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何况是反贼?

        他如果动摇,就正中对方下怀了。

        尽管,这个说法似乎非常顺理成章——非常顺理成章地解释了为什么姚涵会硬说是他杀了何府满门,而何素为什么会请辞。

        他没有回头,短暂的凝滞之后,他暴怒喝道:“胡言乱语,你竟敢污蔑官家!……你既一心求死,爷爷便成全你!杀!”

        清字军的长枪一闪,便要前送。血光飞溅之前,那名班直惨然冷笑一声,继而扬声暴喝,声音嘶哑尖锐,直如厉鬼一般:“岳凉,你以为你擅离职守,私自带兵上京,高寅会放过你吗?为我等求情?你,你自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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