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一愣,随后啼笑皆非地意识到青兰心中此事恐怕已不知扭曲成了什么样,想说的大约是自渎伤身,却也不便解释,只好淡淡道:“无妨。”
他既说无妨,青兰也不敢再劝,只有陪笑送他出门。
药是散剂,须得冲服。入夜,何素以温水化了药,待端到门口,却忽然又多虑起来——说是此药性烈,若姚涵抵不住则如何是好?
白瓷碗中透亮药汤,无色,有花香伴着腥气。门内透出一点烛火,将何素面孔映亮,浮现碗中,蹙眉忧心模样。
或许该将药拿去给隋军医认认药性?或是……
“或是”之后的心思一飘便盘旋飞散开去。
忍不住想,是他轻忽了,或许姚涵身体早受不住了,只是他三年来未曾留意,才觉措手不及。实际也许早有预兆,也许姚涵也已有预料。是自己……
回想一下,不曾留意处的确数不胜数,以至于他都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姚涵渐渐变得体弱多病,等回过神来,已是风吹一吹便易感风寒的体质。多少次筋疲力竭,多少次晕厥流血,多少纵然如此依旧不改体贴,换了他不知好歹的作践污蔑。而偏就是在此时,他还将姚涵锁入水牢。
那日把人捞出来时,人烧得他都怕捧在手里就没了。或许就是那时。
或许那一次是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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