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一地尸体是什么意思？
蒙面客一言未发，见他会意，隐蔽地微一颔首，带着九名手下转身离去。姚涵张口欲问，却是堵在喉头，一句都问不出来，只有一句“勇略震主者身危，而功高盖世者不赏”倏然窜上脑海，重逾千钧，压得他连抬腿去追都难。
紧接着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常清怎么办？
他应该就快醒了，到时见到这一地惨状，他待如何？皇帝知道他没死后，又待如何？
脑中一时无数念头涌来，尖声啸叫，姚涵只觉头颅瞬间涨痛欲裂。
一个声音说，快带常清逃吧，皇帝若知他侥幸未死，说不定即使原无陷何家为逆的意思，这下也会立刻咬死何家谋逆，全城搜剿追杀于他了，毕竟这皇帝心中有鬼，必定怕常清查明真相后报复，是以说不得要先下手为强……
另一个声音却又马上道，且慢，清字军便在城外，若陷何家为逆贼，这东京城眼下恐怕立时就要动荡，皇帝未必有此决心，或许权衡之下，会观望一时。而若此时逃了，反是再无转圜余地，只有揭竿而起一途，到时内忧外患，必定生灵涂炭，常清定不愿见。且若不想放弃西北门户，不愿胡人铁蹄南下长驱直入，常清便仍须得仰赖天子居中调度，调来南方粮草与军饷，且须得避免腹背受敌。因此出逃一事须得慎重。
可这皇帝二话不说便杀了何府上下，当真会顾忌城外清字军？
慢着，他杀了何府上下，不正是因他忌惮清字军么？
那又如何，这般皇帝，还要供着作甚？不如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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