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以诚一见肖怀染犹豫不决的表情，天色又已黄昏，便说道：“要不然来我家吃饭吧，正好还有别的学生。”
肖怀染笑道：“好啊，那就多有打扰了。”吃饱了再来盘树。
二人行至的田野中，瞧见还有一位瘦弱纤影正挥锄劳作。郑以诚一怔，走近喊道：“赵萍？”那少女一见是夫子，连忙扔下手中的锄具，抢上数步，躬身道：“先生好。”少女面容清秀涩然，皮肤微黄，一身灰扑扑的衣服满是补丁。
郑以诚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
赵萍道：“娘说如果白天需要上学，那农活就得晚上回来做完。”郑以诚道：“天都黑了，这不是瞎琢磨么，赶紧回家，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赵萍摇头道：“娘说不做完，以后白天就不让我去学堂了。”
郑以诚哑然，隔了良久，道：“那我来帮你罢。”忽而又想到还有肖怀染在身边，回过头来欲言又止，那蛇妖看出郑以诚的尴尬为难，道：“没事，不急！我也来帮忙。”郑以诚却把他按坐在地上，道：“你腿脚不便，还是在这等我罢。”说着，不顾赵萍的阻拦，脱鞋赤脚下田相助。
肖怀染斜卧在田埂旁，忽道：“你父母呢？他们怎么不来？居然让你一个小姑娘家做粗活。”赵萍道：“他们在家带弟弟，那娃娃才一点点大，到处爬，爹娘得多多看护着他。”听得出语音中充满了怅然之情，而此时肚子也不适宜的咕咕响起来，赵萍羞红了脸，没敢再开口说话。
郑以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低声说道：“这活做完来我家一起吃饭。”
赵萍大惊，忙道：“不了不了！先生您帮我忙这么多已经很是歉意了，而且爹娘给我留吃的了。”然而她心下明白，爹娘应该早哄着弟弟入睡去了，哪里还记得她。
郑以诚急道：“这么晚了，回去吃冷饭吗？随我去便是。”肖怀染点头附和，不插一言。赵萍数次推辞，均被郑以诚肃穆推回，只得揖拜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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