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毕?那不是最差的、写不出论文、毕不了业的人的下场吗?周伽南抱着手机嚎啕大哭,不停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面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竟然在骂他导师。那人抢过电话,对周伽南说,你老师的意思是让你先休息一阵子,好好调整一下,不用担心论文的事。后来周伽南才知道,那个人是导师的同性爱人,是同校另一个专业的老师。导师被他爱人禁止和周伽南直接沟通,讨论问题都是发邮件。

        就这么又熬了三年,答辩那天,导师被他爱人下了缄口令,学院找来80岁高龄的学界泰斗作镇答辩委员会,最终周伽南全优通过,论文还被送去参加省优秀博士论文评选。他不敢有丝毫放松自满,一直惴惴不安地刷新邮箱。果然,当天夜里三点多,他导师给他发来三千多字的邮件,又把他的论文批得一钱不值。

        他猜到导师是背着爱人偷偷给他发邮件的,也看得出导师很怕他爱人,于是他查到导师爱人的工作邮箱,连夜把那封邮件转发过去。

        那是周伽南第一次从“做坏事”中获得快感,一想到他导师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模样,他就感到无比轻松畅快,难得睡了个香甜无梦的好觉。

        拿到博士学位后,周伽南再也不想活在旁人期待的目光下,可除了做数学,他又没有别的生存技能。最终他申请到这所大多数国人听都没听过的大学,做博士后,来到这个没人知道他曾是“神童”、长大了却“泯然众人、一事无成”的欧洲小镇。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嘴里满是酸咸的滋味,周伽南在昏暗的屋子里呆坐着。扔在地上的冷冻千层面已经化出一摊水,他却连站起来收拾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敲门声响起,周伽南沉溺在附骨之疽般的回忆里,甚至顾不上想来的会是谁。他木然拉开门,商北斗垂头丧气地扒着两边门框,一脸痛苦地哑声问道:“多少钱?”

        “嗯?”周伽南茫然摇摇头,“什么多少钱?”

        “睡你。”商北斗喉结滚动,吞咽了一下。

        荒谬至极,这人是不是有病?此情此景实在滑稽,周伽南一时错乱,抽风似的哈哈笑了起来。商北斗一手捂着眼睛,叹了口气又问一遍:“多少钱?”

        “你看着给吧,都是同胞,我也不好……唔——”

        自从得了这个病,周伽南就没有太多那方面的需求了,这几年连黄片都没怎么看过,他根本不知道男人发情会是这个样子。商北斗扑上来亲他,冰凉的嘴唇裹住他舌头吮吸。奇异的酥麻感倏地窜遍全身,周伽南舒服地一激灵,手脚发软动不了了。商北斗把他抱得双脚离地,两步迈到床边,将他推倒在床上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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