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他一定已经变得不可挽回了。
那是在今天发生的吗?不是的,一定是在此之前都每一天,都已经在他身上反复发生过了。
大家都觉得,必须要流血要流泪要受伤要死亡,才称得上是事故。
但事故其实是经年累月地发生的,比我们能够想象地要更早,我们今天所看见的,其实都不过是延迟发作的残影而已。
褚明川是穿着我的卫衣走的。
他洗澡的时候,水从头顶的花洒上浇下来,地上一大片泡开的血水。
九月份还很热,我给他拿了长袖的卫衣,要他把帽子戴上,脸遮起来。
我把房间的备用钥匙偷偷塞进了他的兜里,还有我手上找得出来的所有现金。
他走的时候,我从阳台上看着他。
戴着兜帽的背影,从生了锈的铁皮遮雨棚下面穿过去,消失,又重新出现。
楼下的野狗这段时间被我们喂熟了,看见他,就摇着尾巴爬过来,在他脚边跳来跳去地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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