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

        飞机降落时是午後三点,机舱外一片Sh蒙蒙的灰。凑崎瑞央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雨水沿着玻璃蜿蜒滑落,如同他的情绪,静静溃散,无声无息。

        他的母亲,凑崎亚音,一言不发地坐在他身旁,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指节因握拳而发白。

        他靠着窗,飞机穿越云层时,他听见母亲平淡说了句:「NN要见你。」

        不是「我们」,是「你」。

        那些话从不是凑崎亚音的意志,而是她一贯的服从。她不敢违逆父母,却也从不对自己的人生有过选择的企图。

        凑崎瑞央是她唯一能掌控的。

        凑崎亚音本就是这样,把服从当成存活的条件,像遗传般,一点一滴渗进儿子的骨血。

        她说要回台湾,NN要见他,他没问为什麽、也没拒绝,他知道一切早已决定,他只是那场交易里的一部分,是凑崎亚音献出的答案。

        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安排。他明白,他的存在,既是凑崎亚音对抗世界最後的遮蔽,也是她能继续被原生家庭「资助」的筹码。她要他听话、要他孝顺、要他表现得得T、要他让爷爷NN满意。

        他什麽都没说,因为他也知道:没有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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