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把晨交班的纸翻到最后一页,笔尖在“风险评估”后面划了两道,像是替谁把某些不稳妥的地方提前撑住。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把任何一句话拖到清晨以后,该说的都在白天说完,不该说的也不在夜里说。
可是今晚,他的沉默像另一个人,坐在旁边,盯着他每一次抬起的指节。
手机屏幕不合时宜地又亮了一下。不是消息,是电量将至的提示。
他将充电线cHa上,屏幕在白光里静静躺着。指腹缓慢地滑过去,终于还是在她的对话框里落了字。
别太晚睡。
四个字,他看了很久。像写给病人,也像写给她,更像写给自己。他把“睡”改成了“熬夜”,又改回来。
末了,还是把整行删除,退回键按得极轻,像是在处理一段需要缝合的皮边,不愿多留一道痕。
窗外有车声驶过。
鹭城的夜未尽,楼下的急救车偶尔会闪一阵灯,红与蓝隔着玻璃在墙上掠两道虚影。他靠回椅背,眼睛合上不到十秒,又睁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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