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讨论了半晌,末了,一家之口的白楷开了口,对季秋容道:“夫人,劳你给大舅兄递个信儿,请他今夜子时过府商议要事,为掩人耳目,还请乔装改扮。”
季秋容柔声应了,自去写信,吩咐陪嫁丫鬟转送。
未至酷暑,天气已有几分热气,今日似乎格外沉闷些,白檀午后用了一些水果,赖洋洋地歪着歇晌,昏昏欲睡。
一只修长柔韧,干燥温暖的手伸过来,贴在白檀眼皮上,耳旁有人凑近了,呵气取笑道:“小懒猫。”
“唔。”白檀呼了口气,勉强睁开倦怠的双眸,半睡半醒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说着就要挣扎起来,唤白荷奉上香茶、糕点。
总归,云九霄恣意惯了,不耐烦遵循繁文缛节,白檀却不敢似他那般放浪形骸,客人都堵上门来了,他还躺在榻上,实在不成体统。
云九霄拿眼觑了白檀慵懒模样,不由浅笑,他运了些巧劲,将白檀摁回去,软声道:“如何就困成这样?还计较些虚礼做什么?你睡你的,我今日无事,在你这风水宝地坐会儿。”
还不是因为你?白檀腹诽了一句,昨夜他跟大哥、文礼三人促膝长谈,分析多方利弊,又牵挂着出门在外的白椴,等他送来消息,好做最后的决断,几乎彻夜无眠,能不困顿吗?
白檀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他顺势依偎着薄被,半侧着身子,呓语般说道:“你这个大忙人,还有得闲的时候?”
冰鲛纱窗将有些炙热的阳光过滤、软化,轻飘飘地沉下来,已经变得如月光般皎洁莹润,白檀姣好的五官映在天光中,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秾艳。
玉山倾倒,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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