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等白檀有所应答,荀香墨已然变了脸色,冷冷地盯着崔凤酒,轻启唇瓣,无声警告道:“适可而止。”

        崔凤酒要笑不笑地望向白檀,风雅一揖,“夫人。”

        白檀敏感地察觉到氛围有些诡异,悄悄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干巴巴地笑道:“老身妇道人家,生活所迫,不得不整日抛头露面,纵然有幂篱稍加遮掩,也被不少正道卫士耻笑,九公子霁月光风,还是不要担这些骂名了。”

        崔凤酒似笑非笑地睨了白檀一眼,不再强人所难,两人立下契约,签字画押,双方各执一份。末了,崔凤酒道:“夫人这趟来得巧,明天就是闽南一年一度的花神节,到时候家家户户都会编花篮,做鲜花饼,捧出特制的蜜,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品尝,晚上还会举行百花会。我们闽南人热情好客,若是夫人花神节前离开,崔府怕是要被人指责说吝啬呢,还请一观。”

        这人生得一副出色相貌,笑起来愈加惊艳夺目,然而,白檀却莫名不喜欢崔九的笑,总觉得那眉梢眼角,隐藏着几丝若有似无的郁气,眼眸深处藏着阴鸷,直勾勾地看向别人时,像极了一条觊觎猎物的毒蛇,让人心中发寒。

        同样是凤眼朱唇,阿雪笑起来磊落清俊,粲然生辉,比崔九好看太多了。

        想到关暮雪,白檀不禁叹了口气,很久没见到阿雪,不知自己从鹤闲山庄离开后,他可有好好照顾自己?赫连煜那厮有无为难阿雪?

        白檀走后,崔凤酒注视着那如烟似雾,渐渐远去的一抹素白色,轻不可闻地说道:“怪不得人都说最毒妇人心,这位雪夫人可是一开口就要走我六成利钱呢。”

        留下看诊的荀香墨表情不悦,下针时多加了些力道,崔凤酒脸色一白,额头沁出细密冷汗,“还需再施几次针?”

        荀香墨毫无悲悯,漠然看着他痛苦的神情,“这次结束,至少还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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