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蕊儿领着小厮来送朝食,白檀留关暮雪一同用些,关暮雪作息规律到几近苛刻,起床的时辰也比白檀早上许久,这会儿原是练过剑后来的,确实是有些饿了,就捡了两三样,其余都让蕊儿送到白檀身边了。

        白檀凝眸辨了几眼,见关暮雪身前的小桌上,果然只摆放着胡麻粥、酥烙饼,比着这边圆桌上的五花八门的杏仁饧粥、葱油饼、春卷、煎饺,以及爽口下饭的小菜,自是寒酸了许多,且都是不大得自己欢心的。

        白檀倒是怔了一怔,恍惚想到,在关暮雪七岁之前,两人其实经常一同用餐,那时山庄的生意还处于起步期,即便挣了些银钱,也都忙着填窟窿了,还未攒下多少家底,日常用度当然跟现在比不了,遇到精贵些的饭食,关暮雪就无论如何不肯下筷子,都让予他饱口福了。

        思及往事,白檀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还是这样心细,只是咱们现下多有进项,不必如此。”他唤了蕊儿一声,想要吩咐小厨房添些菜来。

        关暮雪制止:“姑姑忘了,我不重口腹之欲。”

        两人吃到七八分饱,撤去饭食,关暮雪亲手捧了一杯香茗,奉予白檀,状似不经意间问道:“赫连煜现在何处?”

        “咳,你又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他是又抬了些东西来,只不过,我并未答应见他,更遑论其他了。”想到自己跟赫连煜之间的一笔糊涂账,以及江湖上风言风语的香艳传闻,白檀脸颊漫上一抹尴尬的红晕,“我不许圣天教的人进鹤闲山庄,他一来就大手笔地包下了什锦斋整座后院,眼下想来还在那里。”

        屏风上的白纱原是关家名下的绸缎庄自产,颜色素净如雪,胜似乱玉碎琼,透过白纱望去,那屏风后的人影朦胧虚幻,月光一般渺茫,唯有一双明媚潋滟的眸子,像是集合了世间千种风情,万般娇态,隐隐动人心弦。

        江湖上向来以强者为尊,纵然白檀多年来宵衣旰食,积下累世享用不尽的财富,众人会因此高看“雪夫人”一眼,却断断不会畏惧,反而更增加了觊觎之心。

        关暮雪之所以没日没夜地苦练武功,也是明白山庄长久无人护持,必生祸端。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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