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岱岳背着褚归进了屋,他没把人叫醒,褚归睡得极沉,贺岱岳哪舍得叫醒他。褚归挨着床,身体自动往里一翻,贺岱岳失笑,端了盆热水帮他擦了脸和手脚。
老院子的最后一波人走了,柴火堆的火焰越烧越低,光越越燃越暗,猩红的木炭逐渐被黑色包裹,直至青烟飘散,成为一地灰烬,风一吹,便轻飘飘地飞扬。
天蒙蒙亮,沈家良在鸡鸣声中起了床,彭小燕迷迷糊糊地睁眼,手搭到被子上,下意识要跟着起床。
“时间还早,你继续睡。”沈家良按住被子,抬腿套上长裤,“我走了,你早饭不用做我的份。”
彭小燕清醒了,手肘支着床抬起上半身:“大清早的你上哪?”
“我把昨天分的肉拿到公社去,看能不能换点钱。”沈家良语气透着沉重,虽然他们的日子跟以前比舒心了许多,但欠的债依旧是压在他们头上不可忽视的一坐大山。
长栓欠了褚归一个多月的医药费了,他们夫妻今年挣的的工分结不了几斤粮食,杨桂平心善,允许他们赊粮,不过额度有限,并非是他们想赊多少赊多少。
另外现在是一月份,过两个月开了春,房子该建了,石头泥胚不要钱,请人帮忙总得付辛苦费,处处皆离不开钱。
提到钱,彭小燕的神情笼上了一抹愁,睡意全无:“那你小心点。”
乡下抓得松,沈家良分到的肉连骨头拢共七斤多,他留了部分家里吃,卖的约莫四五斤的样子,当不得什么,哪怕叫人看见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对方和沈家良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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