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言逆耳,”皇帝说,“有时候就是需要当头棒喝,才能把人从漩涡中拽出来。唉,你的不快朕也经历过,同样有伤心的过往,才能知己知彼,有话直说。”

        苏月抬眼看看他,“我怎么觉得陛下不是好心安慰,是来看我笑话的?”

        皇帝说哪能呢,“朕是一国之君,政务如山,每日都要忙到子时前后才能安置,没这个闲心看你笑话。百忙之中抽空来见你,是看在同乡一场的份上,人生过客何必留恋,散了就散了,节哀吧。”

        苏月嗫嚅了下,很想把这话照原样奉还他,但见他一双眼睛发着真诚的光,便没好意思挤兑他。

        活长到这么大,头一次喜欢一个人,可惜没有好结果,遗憾不能说没有,但抽身也不像想象中那么艰难。她只是觉得哪里弄错了,竟然会和眼前人谈论自己的秘密,害得她连辛酸泪都不能流半滴。

        皇帝奉劝了半天,裴忌的事说完了,就该来提出自己的困惑了,掖着两手询问:“辜娘子,朕说过登台的时候不能摘香囊,你好像没有听朕的话。这是为何呢,是朕的威严不够吗?你看朕好心好意来告知你裴将军的消息,你却如此慢待朕,多少让朕觉得有些失望啊。”

        苏月望着他,觉得他今日真的得意坏了。以前一直对她憋着火,总算看到她吃瘪,他浑身都透着高兴,还不忘点个题,提醒他们“同样伤心过”。

        同样个鬼,这两件事根本不能混为一谈。苏月道:“我养了一盆花,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浇。”

        皇帝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别顾左右而言他。”

        有些话,积攒在心里不好,该说的时候还是得说出来,苏月道:“陛下有没有想过,您老是召见我,会影响我的姻缘,谁也没长十个脑袋,敢招惹得罪过陛下的女郎。要不往后,咱们就不私下见面了吧,卑下知道拒婚这事伤您至深,但人要往前看,您将来会遇见如花美眷,比卑下更适合陛下。”言罢见他沉默,她决定顺杆爬,“那就这么说定了?卑下还要赶去与同伴会合,就此别过陛下了。”

        她自以为是一番,居然真的要走,但皇帝的语调幽幽,透出一股骇人的震慑,“朕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导。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那个香囊哪里去了,是藏起来了,还是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