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他没有趁机向她暗示,低头拂了拂袍裾,淡声道:“没什么,朕与太后私下里的谈话,不足为外人道。你在梨园使的位置上好好干,一人忙不过来,多挑几个得力的人襄助,让她们替你分忧。”

        他没有趁机相逼,又让苏月感动了一回。皇帝陛下的心智好像逐渐成熟了,面对女郎时再不是没有章法乱拳出击了,学会了迂回婉转。

        “今日的恩典……”她犹豫地问,“臣是不是只能以身相许?可是臣刚接手梨园,还没做出成绩来呢。”

        皇帝摆摆手,“不要觉得亏欠了朕,动辄以身相许,辜大人岂能这么不值钱。朕就想让你安心,别再让那些人觉得朕公报私仇,朕的胸襟宽广得很。”

        他做了太多的事,这个传闻早就不攻自破了,到如今反倒拿这个来宽解她,苏月忽然从辛辣中,品出了些微一丝甘甜。

        马车往圆璧城方向进发,穿过护城河,停在了龙光门前。她从车上下来,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今日多谢陛下,臣进去了,就此拜别陛下。”

        皇帝踟蹰片刻,冒出了个新点子,“要不朕去官舍坐坐?朕可以从巷道离开,悄悄返回徽猷殿。”

        “可是这个时辰,乐工们还未歇下,您一进圆璧城就会被人发现,对臣不利。”她笑了笑,“后日就是中秋节了,陛下等着那日臣与众多乐师一同亮相吧,到时候一定令陛下刮目相看。”

        她是意气风发的小女郎,满身都是蓬勃朝气,一心扑在梨园。反观自己,想得有点多,实在是惭愧啊。于是皇帝破天荒没说扫兴的话,甚至鼓励她:“你的琵琶弹得好,专攻这项足以令人折服,千万不要献舞。”

        苏月没想太多,笑道:“隔行如隔山,我不敢莽撞。不过陛下为什么这么说?我和颜在确实曾经跃跃欲试来着。”

        皇帝分析得有鼻子有眼,“舞者对身段要求高,须得俯仰有节,翩跹未已。而弹琵琶的臂展没什么门槛,只要够得着弦……”他话还没说完,她转身就走,弄得他很迷茫,“嗳,不是你问朕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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