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不想出席任何一个关于决赛的采访,他只觉得他们活该输,他也根本不关心什么欧冠比赛的事了。

        非常可笑的,从踏入医院去见莉拉的遗体,再到恍恍惚惚地带着莉拉的遗物离开,坐在家里一整夜,卡尔一滴眼泪都没流。他觉得这不是真的,这只是做梦。可他不断睁开眼睛,却没有办法从噩梦中醒来。

        于是在这种间隙里他意识到了这是现实,然后又重新陷入“不,这是噩梦”的痴呆一般的状态。

        谁体会过在五月的慕尼黑一夜枯坐到天明的滋味,那太怪了,寂静中仿佛也会有声音潜入。是云朵在移动、院子里树叶落地、房间材质缓缓腐蚀,以及卡尔的灵魂在破碎,等种种动静重合而成的细微声响。

        响了一整夜。

        第二夜。

        第三夜。

        每一夜。

        他一分钟的觉都睡不着。他只在间隙中昏迷了几个小时。

        这样的卡尔是不可能操办得了妹妹的丧礼了,事实上哪怕是健康的他,大家也没见过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替亲人办白事,这太惨痛了,是个正常的孩子都处理不来。

        鲁梅尼格出面替他料理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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