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阿谀以及奚落,顾濯一样不沾,因此当晚并未列席。

        因此他和顾屿桐今天来池家私人墓园,也根本不是出于凭吊的心意。

        顾家家大业大,不是什么歪门邪道都可以上赶着前来沾边的,更别说胆大包天地给顾家人下药。

        “都打点好了?”顾濯把车停在山脚,山里寒气重,连带着吐出的话也冷飕飕的。

        “一句话的事。”顾屿桐撑了把黑伞下车,西装革履,身影修长。不笑的时候连微扬的眼尾都带着几分萧索。

        今天是池年带着亲友上山墓前吊唁的日子,半山腰的雾气因着夏季的微雨而格外浓重。池家的墓园选址安静开阔,极目望去,山腰间正站着一群举着伞的人。

        池年无言地站在池章碑前,一张温文尔雅的脸憔悴不已,尤其那双微红的眼,让人想到为人子的丧父之痛。

        细雨蒙蒙。身旁的助理和亲友一左一右搀扶着,不忍地出声安慰:“少爷,您别哭伤了身体。老爷知道您向来孝顺,在天之灵会福佑您的。”

        石碑前簪着白花的人群肃穆而立,或同情或惋惜,感慨父子情深的同时,也将另类的目光投向一侧,一个格格不入的男人。

        ——池端单膝半跪,蹲在那块“慈母许嘉”的碑前,安静地擦拭着拜台上的灰,上头摆着很多池端带来的花,不是死气沉沉的白色,很漂亮,什么颜色的都有。母亲不喜欢白花,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没人给他撑伞,没人敢,也没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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