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女子薄情,为功名利禄计,则无一不可舍,所谓不学男子之仁,在侍身看来,不过是不敢承认自己冷酷逐利,想要博一个好听的名头罢了。”

        他昂首立着,神情平淡,话音里倒是她从未见过的锐意锋芒。

        “侍身争风吃醋,做了许多错事,殿下尚且肯仁心护我周全。江公子为您出生入死,您若当真弃若敝履,”他静静望着她,“那侍身会后悔今日回来帮您。”

        姜长宁沉默了片刻,眼角微弯了弯:“你这样想。”

        “若是对枕边人都狠心,这样的人,又如何能相信她登上帝位后,能福泽天下万民。”

        溪明望着她,忽地一笑,明媚飞扬。

        “侍身是曾经为江公子拈酸吃醋,但我不糊涂。殿下莫要看轻了我。”

        姜长宁在那种难得的笑容里,竟一时失神,无言以对。

        眼前人便欠身施了一礼:“萧太师的党羽领兵攻进城来了,外面乱得很,为免母亲担忧,侍身也不便久留。此处还算得上隐蔽,殿下与江公子暂作歇脚吧,外间那老翁是可靠的,若有事,吩咐他去办便好。往后如何,还待母亲探听消息再作定夺。”、

        他深深望她一眼:“愿殿下平安无恙。”

        溪明走了,屋里便一下很安静。

        民居的格局采光,都与王府天壤之别,即便是白日里,也只从陈旧的花窗透进来几分太阳,照得屋里半明半暗,衬着墙角暗暗生的青苔,和空气里若隐若现的木头潮湿的气味,显得有些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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