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哽咽着忏悔,“爹,孩儿错了。错在敷衍搪塞,从未诚心自省。错在无知任性,从不顾及家人。错在吊儿郎当,不曾认真过活。”

        这次,顾准总算是听到了想听的话。

        他瞧着满脸是泪的小儿子,忍着心疼扶了他起来,“琰之,你十六了。既然不想呆在蜜罐里,做一辈子无知小儿,那就好好给我学这世间规则,摒弃先前纨绔作派。记住,外头可没有爹娘惯着你,也不会如顾家一般宽待你。”

        说着说着,老人觉得眼角有些酸涩。

        雏鹰终将离巢。老鹰不舍,也无可奈何。

        孩子大了,再也管不住,为人父母的,只能学那崖上苍鹰,在风暴到来之前,狠心将雏鹰推下崖底,叫它学会真正的逆风飞翔。

        这才是他今夜的目的。

        “以后,爹爹不会再约束你,但相应的,从现在起,爹爹也不会再给你另行便利。”

        此时,顾悄还没明白过来。可顾准下一句话,就让他体会到了,他这老父亲,与顾执塾、秦夫子不愧是同门,递起刀来是一脉相承的快狠准。

        “你两个哥哥读书,我从未援过手。是以,你这次县考的结状,我也不会替你写。”

        老父亲略显发福的脸上,又恢复了一派慈祥,可顾悄却精准get到那粉饰太平后的一丝丝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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