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顾氏先祖,逢过政变,遭过战乱,也抗过灾荒,历经风霜绵延数百年,靠的不过是全族上下同心同德、共克时艰的血脉牵连!独木不成林,百川才聚江海!可如今我辈,身在盛世,宗族离心,连小辈也内斗不断、堕落如斯!扪心自问,尔等行径,是我之过!”
“不,是我这族长的无能之过!”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打断顾冲的自责。
来人已古稀高龄,须发近白,一双鹰眼带着雷霆,教人不敢直视。
竟是鲜少出祠堂的族长,顾净。
他一出场,场上连风都刮得谨慎起来。
顾净身后,跟着一群护院,灰褐夹袄短打扮,个个手提丈八粗棍。
老人面容冷峻,越众而前,至顾冲跟前,拱手见礼,“顾大人毋须自责,治族不严,怪不得大人,是我之过。”
语罢,他转身面向众人,狠狠一跺脚,“是我对你们太过仁慈,叫你们数典忘祖,记不清先祖教诲。尔等还在巢中,就已相煎至此,他日若你们翅膀硬了,大权在握,又如何保证手中屠刀不挥向同族?”
这番话,山雨欲来,寒意凛然。
猎猎北风中,顾净说到恨处,声音喑哑,“大历二十年顾氏惨案,我绝不允许重蹈覆辙!今日,便要好好整治家风!”
大历二十年,顾悄刚好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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