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撇下这一摊子,怒气冲冲踅出门去。
西屏赶他赶不上,喊他不回头,只得原地跺跺脚,叹息一声踅回屋里。一看南台鼻青脸肿的,倒有点尴尬,“三叔,你赶紧回屋搽点药去吧。”
南台给时修痛打这一顿,倒觉心里好受了些,出来后,脚不听使唤,稀里糊涂走到卢氏房中。不想那卢氏才吃过午饭在睡中觉,屋里只几个丫头静静地坐在那边隔间里做活计。他就只好在这边里间坐着等,背向着窗户,虽是日头正中,可不一时便觉得背上晒得滚烫,而那些黑漆的家具又似乎挥散着一点凉意。
唇角的血凝固了,结成一朵暗红的痂。那几个丫头本不愿理睬他的,可见他久坐不走,不得不走了一个过来,“三爷这脸是在哪里摔的?太太一时半刻醒不了呢,您有事?我看三爷先回屋去上点药要紧,等太太醒了,我使人去叫三爷。”
这也是一种逐客令,南台只得起身打拱,“那么有劳姐姐。”
他出去没一会,卢氏便由卧房里出来了,丫头忙赶着端茶端果子,卢氏在榻上懒懒地坐定,扭头看窗户一眼,“三爷走了?”
“走了,不知什么事,也不说,不赶他还不走呢。”
还能有什么事,大约是有什么难处来要钱的,或者他这一向和西屏时修两个走得近,是为他们有什么事不好开口,打发他来说话?这人也渐渐不识好歹起来了,打小吃他们姜家住他们姜家,从前还老实,不过往江都县走一趟回来,竟有些变了性子。
说到变性子,一面连西屏也暗恼起来,心只道该早些将她打发去丁家要紧,不过今年看来是办不成,过几日丁大官人到山西去,恐怕年关底下才得回来。
想到此节,不免又想到此行姜辛也要一并去,他虽不必等到年关才回,少说也得那边两三个月,人还没走,她就不由自主牵挂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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