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终还是惨白着手解开了面具,把蜿蜒半张脸的狰狞灼烧疤痕无遮无拦地放出来,仿佛放出了七月七的火焰。

        不远处的谢如月不忍地别开了视线,而她不敢抬头,空洞木然地接受太子的审视。

        太子叹息如潮雾,差人去库房挑出最好的祛疤药来赠与她。高白月如刑满释放般仓皇系回自己的面具,烧痕太重,祛不了的,但她感念任何施展善意的人。

        高瑱把她的神色变化扫入眼底,这才问起昨日谢漆在藏书阁的事。

        高白月自是知无不言。

        是夜她被热情盛邀在东宫共用晚膳,恍惚间想起了东宫的上一任主人,那位大皇兄也是如此仁善温和,只是那道光炬还没有照到像她这样的无名小卒身上便熄灭了,所幸,东宫后继有人。

        夜色朦胧时,高白月被八个宫女执灯送回住处,谢如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该作何感想时,高瑱便吩咐他来帮忙宽衣。

        谢如月一激灵,为其整冠时轻问:“殿下可要前往文清宫?”

        高瑱应了一声:“今夜可能不回来,你不必等。”

        谢如月停顿片刻,压下了心底深处裂出来的一缕怪异反胃:“是。”

        初九梁奇烽便回朝了,皇帝则还要罢朝两天,诸重臣下午齐聚内阁议事,皇榜年后已张,春考三月棠棣时分,长洛先试文武卷。眼下更迫在眉睫的是元宵后的新君春猎,晋帝登基元年都理应有此仪式,不重狩猎,重在出城巡视天子脚下的后土。

        谈及春猎,在场历经三朝的只有梁奇烽,工部尚书郭铭德历经两朝,本来也有资历在春猎事上发话,但他一问三摇头,年岁不过比梁奇烽年长五岁,不知情的一看却要恍然以为他是梁奇烽的父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