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场的肉铺经常是这样,要么肥硕一根挂起,要么躺在案板上让人宰割,上面会亮着薰紫的灯照着那肉块色泽艳丽。实际被苍蝇蚊蚁光顾的地方,堆了虫卵在蠕动。

        宋来弟弯下腰捂着嘴干呕了起来,激烈反应让胃酸迅速从食道涌上来,比灼烧的不适感更强烈的是每次一个毛孔的叫嚣颤抖。

        好恶心…………男人真的好恶心…………好恶心,这么恶心的人,竟然跟她有着血缘关系……好恶心,恶心的男人,男人都是这么恶心…………畜生……

        眼眶红透了,宋来弟带着怨念死死盯着那滩肉饼,她在这一瞬间嗅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血液透过皮骨渗出的腐臭,那是下水道里互相撕咬的老鼠的气味。指尖弯曲,杏型的指甲不停地在身上抓挠。

        不止一次,嗜烟嗜酒,回家就耍横摔碗,她忍不住恶心怎么也不敢靠过去,那个男人就操起台灯、烟灰缸砸她,辱骂她。

        直到宋佑天赶回家把她拉进房间,面对着男人开始善后。

        宋来弟后面什么也不知道了,明明自己更年长却只敢躲在门后吓得哭泣,宋佑天的身影刹那间变得异常高大,为她极力抵挡住这场风雨。

        可现在,宋佑天不在。

        男人的辱骂一声比一声高,宋来弟咬着下唇握住门把,她能去哪里?宋佑天去集训了,儿子不在家那个女人肯定会上晚班多挣几块钱。

        家里只剩她和这个令人窒息的男人,半夜三更她无处可去,甚至没有可以借宿的朋友。

        叫唤了半天口也干了,男人见宋来弟迟迟不出现在面前,操起桌上的烟灰缸往门口砸。

        砰得一声,玻璃质的烟灰缸在瓷砖上迸发开,碎片散落到宋来弟的脚边,有的恶劣些从瓷砖上弹跳起来尖锐的边缘不留情地给肌肤豁开几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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