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远、锦州已经是空城,建奴的八旗军占据这两座城市,并没有得到多少器械马匹,连粮食也只够养活十几只麻雀,而广宁的粮食也不够建奴人吃马爵的。努尔哈赤盛怒之下,下令毁掉了宁锦一线孙承宗修建的所有堡垒。
关外再次失地千里,让朱由校大发雷霆,连推荐高第的魏忠贤,也是罕见地遭到朱由校的训斥。没办法,魏忠贤将压力转嫁给内阁和兵部,但内阁首辅顾秉谦、次辅黄立极以及兵部的几位尚书,平时在魏忠贤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主,哪能拿出什么好主意。魏忠贤除了大骂一顿,将皇帝的怒气释放之外,知道关键时刻,他们也是帮不上什么忙。
气虽然出了,但建奴的威胁没有解除,魏忠贤还是十分不安。他虽然贵为东厂提督,掌管朝廷第一要害部门,又是首席司礼秉笔太监,朝廷大臣的一切奏章,必须先经过他后,再转给朱由校。但太监和文官的体制是不一样的,魏忠贤掌握奏章的权利,那是皇帝懒惰,不愿大臣们的奏章,根本没有制度上的保障。一句话,他就是皇帝的私人秘书,他的权利是建立在皇帝的信任之上,哪天皇帝不高兴了,一脚将他踢出门外,连理由都不用找。
李春烨等内阁和兵部的要员都走了之后,独自留了下来。“九千岁,属下有事禀报。”他双膝跪倒在魏忠贤的座椅前,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不仅额头,连老脸都沾上魏忠贤府中的灰尘了。
“你要说什么?可有让建奴退兵之法?”魏忠贤的气消了,但心中的恐惧还没有解除,再说李春烨还算不上他的心腹,心情不好的他,脸色更不好。眼睛阴沉着,脸上已经松弛的肌肉轻轻抖动,好像是一只准备好了的青蛙,随时将前面的猎物一口吞下。
“属下没有让建奴退兵的法子……”李春烨硬着头皮,他知道魏忠贤脸上的肌肉抖动的时刻,就是有人遭殃的时刻,现在大厅只有他们两个,遭殃的肯定是自己。但现在也是魏忠贤最无助的时候,任何一点希望都是他的救命稻草。
“没有让建奴退兵的法子,那你还说什么?”魏忠贤没有给李春烨说完的机会,他愤怒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一脚踹在李春烨的肩膀上,将李春烨踹得倒坐在地上,又仰面跌倒,在地上打了个滚,算是当了一回魏府的免费抹布。
李春烨冷汗直流,他赶紧爬起来,重新跪在魏忠贤的脚下。
魏忠贤看着李春烨的狼狈像,到底有些不忍,人家好歹也是兵部尚书,大明正二品的文官。“你到底要说什么?”
“属下无能,不能让建奴退兵,但属下有让九千岁避祸的法子。”李春烨战战兢兢,匍匐在地,连官服上的灰尘都不敢拍。
魏忠贤细细打量李春烨,好像不认识似的,又好像要为自己的发怒找点理由:“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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