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截残香斜斜燃着,焰芯红得发黑,像极了儿时在吴郡烧过的檀香。
时逢苦夏,巷口药炉常年不熄,她爹吩咐她学账、识字,说nV儿家也得靠自己养活。
她学得心浮气躁,便溜到墙边乘凉。
隔壁少年翻墙而来,手捧旧书,温声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念罢,又笑着说:“等秋水初凉,带你去看水边芦花渐白。要是运气好,还能见着鸳鸯并游。”
灯花猛地跳动,将人从旧梦中拽回现实。
转眼已过几日,廊下蝉蜕多了几枚皮,春桃始终绷着一口气,白日强打JiNg神应付差事,夜里翻来覆去,不得安眠,身子一日b一日沉。
这夜,她披了件薄衫,照例起身去添灯,忍不住叹气道:这位长公子真是个天大的麻烦。
旁人顶多是“看不起”人,他倒好,压根儿“不屑看”。茶水送上去,从不碰,衣裳换了从不吩咐,连在端药放入桌案上,也恍若没见到似的,翻过一页书。
春桃端起灯盏,沿前廊款步而行,心里账本翻得飞快,条条都记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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