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抗命,那是叛国罪,就算不枪决,前途也完了,”祁染说,“谁愿意为了保护敌国的民众,葬送自己的人生?”

        “可你仍然有选择,”钟长诀说,“如果选择放弃人性,遵从命令,就不要把过错推到军队,推到上司,推到政府身上。承认自己是屠夫,这是最起码的道德底线。”

        祁染紧皱眉头,眼前晃着托养所的废墟:“是他们先屠杀的,是他们先挑起了战争!你为什么老是苛责自己?”

        钟长诀沉默片刻,说:“我以为我们不想做屠夫,我以为我们追求更高的道德标准。”

        祁染不说话了。

        他曾经是这样想的,这是他遗留在身后的价值观,他当然明白它的合理性。

        世界应该是这样的,但“应该”之所以产生,往往就是因为现实并非如此。

        内心深处,他其实感佩对面人的坚守。

        他从废墟里爬出来一次,就彻底改变了人生观。对方见过比他更多的尸体、更多的废墟,却依然保留着当初的理想。

        他在道德水平最高的时候,创造了005。时过境迁,他已经变了,对方却还是原来的样子,最理想、最真挚、最热烈的样子。

        机械永恒,人却是善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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