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廷有何动向?”

        燕思空信手展开一份奏疏,将其摊在桌上,道:“朝廷力主新政,先要办的事就是清丈土地,编审徭役,让民心安定下来。初时还颇有成效,但从去年始,却阻挠甚巨,怕是快推行不下去了。”

        元南聿不解:“为何?”

        “为何?!”燕思空冷道,“初时能小有成效,靠的是打压那些无甚背景的官僚缙绅,那些人并不难对付。但如宁王般割据一方的藩王,朝廷就动不了了。”

        元南聿想到,封野统御四府封邑,尚且还要统筹好嫡系势力与当地官僚间的矛盾,各方力量的较量暗潮汹涌,既要打压,又要安抚,陈霂治理偌大江山,比起封野只会更难。

        燕思空道:“朝廷比起我们,更是内忧外患不断。如今辽北大部都归了朝廷管辖,每年军费就是一笔大开支,加上前几年朝廷对辽北用兵,花销甚巨。我算了算,去年朝廷夏秋二税米只收了不足两千万石,竟比昭武帝在时,还少了四百万石。”

        “今年南方雪灾,朝廷要修边,要赈济,光亏空就有八百多万两银子。”言及此事,燕思空都不免要慨叹一句,“陈霂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听到陈霂二字,元南聿的心跳立刻停跳了两拍,脸色骤然难看。

        他的心事在燕思空面前自然是藏不住的,燕思空知他不愿提及此人,后悔起自己方才的不谨慎。

        “二哥,我看得出,封野待你极好。”

        燕思空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说,赧然笑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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