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但凡神志不清,就仿佛老天垂怜似的,把他智力上的负分硬加到体力上。这会子的苏郁芒,就是十个壮汉都拦不住。还没等我们出屋,院子里就响起了巨大的钟声。
漫天繁星如汤煮,只一味地喧闹不休。苏郁芒把个撞钟木搂在怀里,一下下地撞着钟。这山庙占地极大,当初铸钟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一点,因而敲起来也特别地响。树上睡着的夜鸟尖叫着飞向夜空,远处,几点灯火也影影绰绰地亮了起来。
“诸恶莫作,诸善奉行,法界蒙熏,诸佛现真身——”苏郁芒使着蛮力,嘴里犹自还唱着佛号,那样子真是比个济公还疯。哼,还法界蒙熏呢,真没看出来,这家伙对佛学还有点研究!
远远地几点火光一闪而过,接着就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惠觉主持领着僧人们出现在了院门口。
见到苏郁芒这个疯样子,惠觉的脸色变了几变,终究还是好脾气地问道:“施主半夜敲钟,有何吩咐?”
还有何吩咐呢,我要是方丈大人,定要给他几个大耳瓜子,大半夜的自己闹也就算了,这下好,全寺的人都醒了!
虽然是佛门中人,众人也对这疯汉有所畏惧。终究最后几个强壮僧人,把苏郁芒从钟楼上拖了下来。
折腾了整整一宿,我和老张是彻底地没了睡意。
“师父,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把道士抓起来,”刚在台阶上坐下来,我就迫不及待地说出心中的疑问,“他的手上分明有血。。。”
“你觉得就是他吗?”老张反问道,“有血就一定是他吗?刚才我趁乱哄哄的一片,去屋里拿了蜡烛。”
“蜡烛??”我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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