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送来再说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俞角烈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挥了挥手,让帐里侍候着的小厮,把人先带下去。
把瞎征的手下带下之后,俞角烈抚摸着自己浓密的胡须,始终是下不了决定。
帐里他的心腹禁不住就向他进言:“主上,这刘瑜终归是宋人啊!”
俞角烈听着却就笑了起来:“他娘的,他可不说自己是宋人,当年和瞎征一起,刘瑜那厮说大家本来就是一族的,都是什么见鬼的大汉子民,什么千年之前,都是汉人、唐人;又说千年后,不论羌人也好,西夏也好,辽人也好,还得都是华夏人。他认自己是汉人,说他是宋人,他可是会跟你翻脸的。”
大约说起往事,他那凶残的脸面上,神色缓和了许多,只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见得有兄弟情份:“也正是这样,瞎征说刘瑜这兄弟,若是在宋国当上高官,却就是不能活了。这人教他活着,会坏了我羌人的根本。”
那手下听了,摸不着头脑,只能谄媚地附和着。
俞角烈似乎是为了整理自己的思维,自顾说了下去:“刘瑜有一回在青唐喝醉了,他说,不论是青唐还是西夏,不论是辽国还是大理,自古以来,都是华夏的固有领土,神圣不容侵犯!瞎征当时听着狂笑,问他竟是如此,宋国何不来取?刘瑜却是笑道,穷则搁置争议,富则自古以来,这简单的道理,如何不懂?”
“瞎征便要杀他,我晓得,自那场酒之后,这兄弟,就做不成了。”
“只是我与叔父说起,叔父却说,我蕃部成了宋人,真的便不好吗?宋人,却不必担心过不了冬,冻死过去;宋人有极好的大官,唤作包公,白天断案子,夜里审鬼神,绝对不冤枉一个人的。我听着,也觉得是好的,或是你我也成宋人,为什么不好?”
“刘瑜要真有让你我都成宋人的本事,为何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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