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学习和分析,她只会做出最客观最理智的决定——报警,叫救护车。她不会去做徒劳的事,以至于错失她最后送签的机会。

        可此时的她,又想起了那一幕,在甘蔗林间的道路上,红色的重型卡车倒退,绕开被撞毁的银色宾利,“隆隆”地加速逃逸。他费力地睁开眼睛,额角的鲜血淌过眼睛,透过血红色的雾看见了他,他露出惊喜又期盼的神色——

        她的胸口霎时像被尖利的岩石捅了进来,刺进柔软的心脏,她几乎感到那里鲜血淋漓。

        胸口的剧痛,让她在他的怀里剧烈地颤抖。

        “是不是太冷了?”何谨修马上发现她哆嗦得厉害,大惊失色地将她搂得更紧,扯下睡袋,将她整个人包裹住,“我们进去。”

        他俩的手机都无法开机,在这个无人经过的山峰,如果她出现失温,即使只是轻度,也可能会要了性命,而他根本不可能叫到救援。

        何谨修将她抱进帐篷里,拆开另一个睡袋盖到她身上,紧紧地抱住她。

        她仍旧蜷起身体,脸色显得十分痛苦,除了费力地喘息,她发不出声音。

        何谨修的心被无边无际的恐惧慑住,这与他白天跳下去那一瞬间不同,那只是一闭眼的功夫,而此刻,他不知道恐惧会持续多久,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他脱掉了外套,仅穿着一件贴身的t恤,紧贴着她导热。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是短短的一刻,她的身体不再发抖,额头渗出的汗濡湿了头发,他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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