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德确实是在认真反省,她甚至还十分困惑地反问了自己一句:“为什么呀?”

        为什么她会期望看到玄时舒像哥哥一样对她的刺绣难以下咽,却又还是会视若珍宝?她不是要拿荷包去哄玄时舒的么,怎么如今反倒像是希望玄时舒去哄她了?

        玄时舒静静地看着她蹙眉,丹凤眼流泻出笑意。此时阳光正好,照得水面波光粼粼,恰如他眸中的波澜。

        他的王妃,终于要开窍了吗?

        “荷包给我吧。”玄时舒朝她勾勾手:“兄长想来也穿上你绣的衣裳了吧?”

        苏令德依言把荷包交给他,实诚地摇了摇头:“我原本是打算给哥哥绣成衣裳的,但是最后的成品裁成了一块布。”

        川柏提心吊胆地看着玄时舒手里的荷包,眼神不自主地在苏令德绣的荷包和玄时舒腰间的旧荷包之间逡巡。若说是云泥之别,可能还多少低估了点“云”的高度。

        然而,玄时舒却不以为意地解下旧荷包,换上了苏令德绣的“鸳鸯交颈”的新荷包:“开心吗?”

        这一声,唤醒苏令德的记忆。她记得他曾绕远路,就为了让她看看魏家的狼狈模样,给她出气。但和那时相比,玄时舒这一声仿佛添了如春水一般的缱绻。

        苏令德怔怔地伸出手去,戳了戳玄时舒腰间的荷包,困惑地呢喃:“我是不是想哥哥了呀……”

        玄时舒:“……”他霍霍磨牙,字句仿佛从唇齿间蹦出来的:“等到了临都县跟岳父的船汇合,本王一定要好好问问护船来的人,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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