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宁侯憋了一肚子气,但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了。
周靖这才去看抽抽搭搭的甘氏:“话我只问一遍,能回就回,不能回就出去挨板子,我忙着呢,可没时间跟你虚耗。”
甘氏被她那平静的声音刺的一抖,不敢推辞,只颤声道:“奴婢,奴婢是穆家豢养的舞姬,常年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生性愚钝,许多规矩都不明白,今日冒犯夫人,望请夫人大人有大量,饶恕奴婢……”
周靖笑了,转头吩咐嬷嬷:“找几个侍从来,把她架起来送到穆家去,替我问穆夫人——帝都长安,天子脚下,他们家出来的舞姬连妾侍、婢子不可用正红都不晓得?还是说穆家内宅纲纪混乱,嫡庶不分?到底是这婢子蠢笨,还是他们穆家肆意妄为,压根就不把这些个规矩放在心上?”
她眼底寒光凛冽,刀刀见血:“穆家是二皇子的外家、穆贤妃的母家,内宅女婢却如此不识尊卑,我实在很怀疑他们家的教养,教坏了几个蠢婢还是小事,若是这股不正之风由来已久,遗毒到贤妃娘娘身上,再牵连了二皇子,叫人误会贤妃娘娘有觊觎后位之心、二皇子有同储君相争之意,内乱后宫、外祸国朝,穆家九族都不够赔的!”
威宁侯哪想得到妻子一张嘴就把事情从芝麻扯成了哥斯拉,霎时间冷汗涔涔,真要是带着人把甘氏扭送回穆家,再说上这么一席话,那穆家丢人可就丢大了,一个不好,宫里贤妃和宫外二皇子都得吃排头,再有御史言官闻风上奏……
他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威宁侯都吓个半死,更别说甘氏了。
临行前管事向她传达老爷的命令,好好讨威宁侯喜欢,争取依仗他掌控侯府内宅,穆家同东宫是有着直接利害关系的,亲附东宫的势力弱一分,二皇子的威胁便少一分。
甘氏看得出威宁侯对妻子又惊又怕,却没有爱,便想着从他们夫妻关系下手,离间二人,哪成想刚一进门就被逼到了死角,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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