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仪景看起来很虚弱,浑身上下仅着一身雪白的里衣,披头散发地靠在床头。唇角都毫无血色,还干裂出了血沟。

        雪白的衣襟下,隐约能瞧见拇指大小的红斑,几乎覆盖了玉颈。女子的身形格外曼妙,撑得衣衫有些紧绷。

        越清规坐在床边,手里端着碗乌漆麻黑的东西,穿着一袭竹青色的长衫,束起了长发,作出了一副从未有过的装扮,与记忆里天剑宗的三弟子截然不同,当真有那么几分青衣书生的意思了。

        而柳仪景此刻,的的确确就像是个终日汤药不离口的病秧子,眼窝通红,脸色发青,唇色寡淡,精神也很差,失了神智一般,双眸空洞。

        来,你身子虚,喝点安胎药,大夫说了,你的病是胎带的,受不得冷风的,待天气好了,我带你去郊外骑马,好不好?

        此话一出,洛月明满脸惊愕,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什么?安胎药?这么快的?昨个才成亲,今个就有了?一次就有了?一次?

        谢霜华抬眸瞥了他一眼,薄唇微微抿成了一条直线,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仪景置若罔闻,仿佛连魂儿都没了,一声不吭的。

        来,我喂你喝,小心烫。越清规不管是在幻阵内,还是在幻阵外,一如既往地温柔,将安胎药吹温了,才细心体贴地往柳仪景的唇边送。

        柳仪景这才恍如梦醒,猛然一把将越清规的手推开,安胎药就泼了越清规一手,他就跟发了疯似的,用女子的声调,厉声道:我不喝!我一个男人,我喝什么安胎药?原本不该如此的,不该的!老天对我不公!对我不公!

        茵茵,你又在说胡话了,你是男是女,旁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么?越清规随意挽起了衣袖,抬眸望着柳仪景,温声细语地哄他,茵茵,我原先不知你是女子,成亲那夜,你又给我下了那种那种东西,让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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