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她怕谈及生死。
也怕医院,从前她引以为豪的外科医生父亲,如今,已经很多年没有提及过了。那日一起吃火锅,周轸问她,想过嘉勭当医生嘛?
“叔叔都说,嘉勭像极了我爸爸。我不知道嘉勭当初报医有没有爸爸的影响,我一直不敢问,怕有,周轸,真的,每次见到嘉勭,他和我说回医院了,我都会很认真地嘱咐他,路上小心。”
“我不敢多说什么。尽管我一直很喜欢哥哥,但他到底不是我嫡亲的,我想要叮嘱他,多休息多吃饭,他吃的比你还要少,这样不行的,体力会跟不上……”
司徒从洗手间里洗漱完毕出来,看到的一幕是,嘉勉被周先生抱在怀里,低低的掩泣着,周先生朝司徒不远不近地一个嘘声,是抱歉也是禁止。
禁止司徒过来询问。因为有时候,眼泪是最好的宣泄,不哭一哭,你都不知道自己苦在哪里。
你当葬礼上的人,都是哭去了的人嘛,不是,哭的从来是活着的自己。
生到死的法门,就在那口气,那口气没了,人一切都归无。
唯独活着的人,她不能饶恕别人,也不能饶恕自己。
时间秒秒分分地过去,周轸能感觉到怀里的人逐渐平静下来,她是平静了,湿了他襟前一片。
嘉勉红着眼睛,不说抱歉,也没下一步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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