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在这些方剂上已隐隐有些心灰,倒是在抄经念佛上更勤快了些。

        人呐,无论延医还是求佛,总要占上一边,以求心中的安慰。

        赫舍里家倒是仍旧热衷于此,皇后每每为求清静,也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侥幸,不怕那苦味,通通灌了下去。

        或者说,药喝多了,也不过平常了。

        赫舍里家太需要一个聪明健康的小皇子来稳定军心、保住荣宠,皇后也太需要一份心中的慰藉了。

        如今前朝种种,皇后都不想管顾了,她只求能有自己的一个孩子,无论公主阿哥,都好。

        好歹让她后半生有个寄托,活着,除了宫务和家族外,还能有一份牵挂。

        这里头的辛酸实在是太多,沉甸甸地压在皇后的心头,她却无论对谁都不能说出。即使是她最信任的兰嬷嬷,她也不能将这些想法一一倾诉吐露,只能长长久久的,咽在肚子里。或者一个个熬夜翻阅账目的夜里,有灯知道吧。

        佛拉娜这个孩子,打一开始,太医就都说怀像极好,果然她也没受什么折腾,怀到五六个月时,行走如常,腰身虽然宽些,脸上即使粉黛不施,却还是容光焕发地。

        皇后见了,连声赞她:“你这一胎怀像倒是极好,精神头也比前头都足,我看害喜也不大厉害。”

        “可是托福,从家里得了个江湖游医献的方,只说是巩固根基元气的,我吃着一些日子,到觉着身上比从前有气力的多,怀起孩子来也不艰难。”佛拉娜浅笑盈盈地说着,清风吹过,她掩鬓那金蝶上轻薄如纸的蝶翅轻轻晃动,带着明珠微颤,又是一派华丽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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