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帘掀起,轿中之人走下轿来。明明是被抬在肩上,离地有一人之高,他竟然就这么腿一伸,像从自家门坎跨出来一样轻松自然地到了地上。东蓠夏树大惊失色,如此高的功力,只怕自己的父亲也未必可以做到,而这人居然可以!
他很年轻,亦或许只是看起来很年轻,身着亮银色的长衫,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反而更显得风流不羁。他的身材颀长,相貌相当英俊,只可惜一双细长的眼睛邪光太盛,寒意逼人。他一出现,就连四周的空气也变得沉重而压抑。
这种强烈的存在感让人无法视而不见,更何况那双可以侵蚀人灵魂的魔眼正直直盯着自己。一向自认为沉稳的东蓠夏树面对着这个人竟突然有了种想逃的冲动。自己是怎么了?东蓠夏树对这一瞬间由心底浮出的恐惧和怯懦感到羞愧,但却怎么也无法令内心平静下来达到无我无他的境界。
「小子,你过来!」中指对着东蓠夏树向内勾了勾,指间蓝色的光芒映花了夏树的双眼。他的声音带着某种魔性的味道,东蓠夏树心中一痛,这微微有些沙哑却又带着一点金属质地的声音似乎也会侵蚀人心一般。
迟疑了片刻,东蓠夏树向他走去。该怎么称呼他?他似乎是个身份很高的人,拥有让人生惧的功力年纪应该不会像看上去那么轻了吧。只是在想着这样的事情,东蓠夏树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些摆夷人全都如泥般瘫倒在地上的事实。
「前……前辈!」抱拳,躬身,东蓠家的家教是任何时候不能缺了礼数。
「前辈?!」那人愣了下,突然仰天大笑,声振林木,响遏行云。春末夏初正是万物生长繁盛的时节,林中的绿叶竟扑簌簌掉下了许多。笑声嘎然而止,那人眯起眼看着东蓠夏树道:「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论年岁,在下年仅十六,自认比阁下年幼。论功力,在下不能望君项背。所以在下以为,称阁下为前辈似乎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东蓠夏树微微一笑,语音清朗。
「不错!」那人点了点头。没见他动,突然手伸到了东蓠夏树的面前。二人离着少说也有三四丈,看见他的手伸过来,东蓠夏树竟然连躲也来不及躲,下巴已被人捏在手中。如果他是想要自己的命……东蓠夏树惊出一声冷汗。
「不错。身手灵活,剑法精妙,机智善变,应对有度,举止有礼,相貌跟身材也勉强够格。这趟中原看来我没白走。」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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