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不由一怔,然而下一刻,身后已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区区畜生,留之何益?”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却仿佛声声重击,沉沉地打落在心头,给人以无形的威迫。
“父皇!”胡亥见了来人,面容里蓦地露出喜sE,连忙翻身下马,叩拜行礼。
扶苏抬眼看了看那已Si的幼鹿,用力握了握缰绳。迟疑了片刻,这才跟着下了马,慢慢道:“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罢。”嬴政一身玄黑的劲装,将手中长弓交予一旁的下人,便提着马缰徐徐在二人面前立定。
胡亥站直了身子,看着他兴冲冲道:“父皇可是前来看我等狩猎的?”
嬴政道:“听闻你们相邀在此狩猎,便来看看。”话虽是应答胡亥,然而除却起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却只是将目光定在扶苏这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因了尚水德,主刑法之故,秦朝举国上下无不盛行尚黑之风,然而这凝重肃穆的sE泽穿在这人身上,却偏生如同被水化开了的墨,凭空增添了几分淡然柔和的意味。
现在想来,这大抵便应了他心中那外柔内刚的执拗罢。一如政见之上,他一心尚儒,任自己用尽办法,也不愿变更分毫。
念及此,嬴政的目光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胡亥在一旁眼见自己被视若无物,心内隐隐凉了凉。便只是黯然定在原处,不再言语。
于是三人之间有了一刻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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