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的手艺在我嘴里很一般,是妈妈的味道。你觉得不同,那确实是你母亲疏忽给你成长中味蕾造成的错觉。

        我吃的大汗淋漓。我问你,是因为准备要认真写故事了所以才打算一个人去走走。

        你指下屋里的一圈,夸张道,你不觉得这屋子的装潢就跟她的主人一样浮夸吗。你的自我检讨很深刻,你说,你的故事只有网上的人会看,就算是以后真的只能教书了,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被引领进一个假文学的漩涡里,看不见生活,也就融不进生活。

        我突然想到我还没有问你到底报考哪个学校。你说,X大戏剧学院戏文系。

        北方。我在心里默默念,默默吞掉那份失落。

        我说,祁思瞳,如果第七代导演里没有你的名字,那麻烦让你的学生能够记住你,在她们人生最无助的那几年里。

        你的眼泪被腾起雾气的汤面翻涌出,你放下勺子,叫了我的名字,是叁声的“朗”,而不是当年人员疏忽留下读作负心汉的“郎”。

        你说,从小到大没有人逼你做过一件事,大人觉得你可以不用那么努力,她们也能在合理范围内给你向往的一切;你说,你不想要这样的人生,你受够了,正如这栋公寓一般,虚有其表;你说,当她们都在劝你看淡无用的挣扎时,只有我告诉你,要坚持,所有的东西都需要靠着自己的努力来争取。

        我很难过,我似乎辜负了你的信任和依赖。人生本就是漫无终点的囚牢。何况我在你眼底走了一次捷径。

        你那晚就在餐桌边,抱着自己的双臂,说了很多,关于自己身世、关于家庭、关于梦想何去何从、关于柴废同类的话。

        我不禁问自己,祁思瞳,我真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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