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道刻痕里充满了黑色的粘稠物,那应该是绑架犯的血液,出乎闯入者意料,智下可以随意改变这个房间、留下痕迹。或许这也是对他的一种态度:把一切都摊开在他的面前,这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孩子们喜欢用放大镜灼烧蚂蚁,想来也是这个道理。

        智下数了一会,又沉默了下去,自顾自地卷着旱烟。闯入者修好了电视机的数据传输线,又开始自顾自地在房间里翻找遥控器。

        “能看吗?之前电视里只有雪花点。”

        闯入者大概能知道为什么智下要割断传输线了,电视还是只有雪花屏,发出了聒噪的声音。

        很快到了要睡的时间,闯入者下意识地睡在了智下的旁边,他们都心知肚明彼此不是朋友,只是恰巧在这里度过这一夜。闯入者躺在智下的肚子上,智下感受到了他的侵入,他翻过身来保抱住了他的头。智下抱住了他的头,他的双手攀援在了闯入者的脸上,手能感受到闯入者的五官上,在黑暗中只有电视机亮着光,于是在智下的手里,他的五官在智下手下变了一个样子,和这个房间一样混沌和扭曲。在这里,人可以像一只狗、一只金丝雀、一只老猫,就是不像一个人。

        闯入者能感受到智下的腿横亘在自己的脖颈之间,那里不是绝对的光滑,有很多伤痕、坑洼、还有细碎的毛发。这不是理想的身体,有太多他憎恨的东西附着在原始的情欲上面。他没有动,任由智下的拥抱和抚摸。

        如果可以简单用性欲来概括这些冲动,那或许能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他们只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闯入者和智下都能感觉到,就像是婴儿和母亲、寄生虫和宿主、强奸犯和被害人。好像有无形的血管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电视还是一片苍茫的雪花点,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没有人提出关掉它。就这样两人先后陷入沉睡,闯入者的梦里,好像这个房间突然出现了一扇宣纸装裱的门。

        突然对面亮起了灯,半透明的宣纸上出现了两个人的影子,一个人是智下。他能看到一切,甚至连智下头发的飘动都能清晰地看到。他把手放在了屏风智下的剪影上,指尖描摹着人影的形状。随着智下的身影飘动,闯入者的指尖也随之晃动。在这扇宣纸门上,他看着男人拥抱了智下,那是男人拥抱女人的样子,是伐木工用链锯锯开树木的样子。

        他把鼻尖凑近了宣纸屏风,模仿着男人的动作,幻想着自己是那个绑架犯。用他的嘴唇亲吻智下,隔着宣纸展露自己的欲望,黄色温暖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和这个房间的界限,又或许闯入者已经成为了这个房间的一只眼,共同构成了强奸这一行为的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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