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珍本来眉头眼尾都带着重逢的期待,仿佛忘记了陈宙在乡下和奶奶住的那一年发生了意外,从此说不了话,还有一只耳朵听力严重受损,另一只不严重,但是听力并不正常。
当然,何采珍当时并不知道,那一年她和外界很少有什么通讯,也没有精力关心自己的儿子。她是在那件事情发生两三年后,陈炳辉以这个名义敲诈了她一笔钱,声称要给陈宙动一个手术,外加一个昂贵的助听器。
不过,那笔钱最后还是流向了赌场。
陈炳辉留不住任何一点钱。
何采珍愣了一下,浮起了伤心的神情,但很快便抹去。陈宙的眼睛遗传妈妈,漂亮纯良的下垂眼,但也因为太像妈妈,陈炳辉喝了酒就朝他挥拳头。
那时候陈宙太小,被揍了也不敢跑,后来奶奶告诉他,只要他爸喝了酒要打人就让他使劲儿跑,不要站在原地挨打。陈宙以前是不敢,怕他爸找不到人会揍得更凶。后来听奶奶的话跑了几次,陈炳辉找不到人就自己喝着喝着在床上躺得死沉。
再后来,奶奶不在了,没有人再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但是陈宙自己摸索出来了,因为他已经长到可以和陈炳辉对抗的年纪,虽然不免会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陈炳辉心里会有所忌惮。毕竟陈炳辉再怎么身强体壮,总会有老的那一天,而陈宙那时候可能正值壮年。
虽然陈宙的相貌和体格完全不会长成一个他会有所忌惮的壮汉,但是陈宙和他干过几次架,毕竟是亲生的,陈炳辉能感觉到,陈宙被惹急了就是拿命干架,骨子里流的还是疯子的血。
何采珍很高兴,好像陈宙是她一直留在身边不留余力爱着的孩子,沈旻是她亲爱的丈夫,像是手术室灯光下的心脏架桥,陈宙和沈旻在这栋别墅里就是被连接起来的父子。
其实陈宙不需要父亲,但何采珍需要一个丈夫。
其实陈宙耳朵不算完全受损,只是右耳听不见,左耳的听力虽然不如常人,但是也可以靠唇语辨认到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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