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太难看了,抚恤金倒是给了。结果半个月之后几个老资格们就被罚了全勤,而他陈金默,是辞退。
离开旧厂的那天,是芒种节。
陈金默推着自行车,走过旧厂街。有几个人家的孩子在门口的枝头缠五彩的丝带,丝丝缕缕,很是喜庆。这是芒种节送花神的习俗。人们用自己的五色,去悼念离去的春天和枯萎的鲜花。
傍晚的太阳可真好啊,烧成一片一片的,却渐渐地被星夜的蓝黑沁润,来来往往的人里,老默就看到阿强就在那儿给老树挂彩枝。老默为了还亡父的赌债,早就卖掉了老家的地,如今失业,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当他看到那些剪成碎碎的紫色蓝色,攀在阿强卷卷的发间,一转头,簌簌地仿佛下起了花枝的雨。老默又释怀了,至少此刻他在怀念春天,以后再也不必在氤氲着烟臭的地方等着母亲卖春。
老默去供销社花了最后一张糖票,买了二斤水果糖,他才回到这街口,走到孩子和老人中间,说请他们吃糖。
好些人很快就把糖果分完了,陈金默却没有见到高启强。他莫名有些失落,一个人准备回家。
走到巷口,高启强终于追上了他。少年没多说话,直接往他裤里揣了几颗糖。
“谢谢你。”阿强说。
沉默是金,老默没有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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