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的灼痛是那样真实,柯莱特已然出离愤怒。上次?她当然记得上一次!这个混蛋为了仅仅半瓶蛋酒,就在返校舞会后把她从停车场捉到校报编辑室,像个五十年代的丈夫那样打她的屁股。虽然她当时确实准备开车回家,但她最终不是没开走吗?至于吗!
但最重要的是,以他们当年的关系,他就是做得更过分些,她也不会多么生气。
然而,今非昔比,他这些年来对她不闻不问,早就没有了教训她的权利。
埋藏了多年的怒火顺着她的脊柱一节一节往上窜,烧得她头脑发晕,呼吸粗重。
她本以为自己一点都不委屈,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利,而她显然有能力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去。她,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尊重他作为独立人的选择。
但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就这样突然出现,表现得像这些年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这个虚伪的、自以为是的混蛋,他怎么敢碰她,像以前一样碰她……
柯莱特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多长出一块肉,又酸又肿,胃部一阵阵抽搐,像是要从食道里翻过来,朝她胀痛的胸口来一拳。她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呼吸,每一次都变得更加费力,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在肺部充盈的时候还感到窒息边缘的晕眩,眼前不知是夜晚的黑暗,还是缺氧为视野镶上的黑边。
直到她肩胛骨上的手慌乱地把她瘫软如水的身体翻转收拢,让她失去支撑的脖颈倚靠在他的胸膛,她才有机会穿透随脉搏涌动黑色暗雾,再次看到那双本以为再也不见的湛蓝双眼。
一种比缺氧更令人战栗的恐慌突然攫住了她的心脏,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那深邃如海的蓝色竟是如此陌生。
那是卡尔艾尔的眼神,她的克拉克终究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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