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窥探心思的感觉着实令人不悦,姚桓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道:“难为陛下还记挂着微臣的家事,少时有道人为微臣看相,一口断言微臣此生亲缘淡泊,那时微臣还不相信,只道是骗钱的方士信口胡诌。现下同胞的弟妹都与微臣背了心离了德,微臣这才明白,那道人所言果真不假。”

        听他提起姚节,慕容协立时便有些不自在:“其实阿节她也惦记着廷臣你,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在这个妹妹心里,夫君到底比兄长更亲近些。

        姚桓冷笑一声,没去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转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入喉,他微微一愣——这茶烹的当真极好,他平素参与的雅集里,也有精于茶道的风流客,却没一人的手艺能与慕容协比肩。

        因着父亲的影响,他自小崇文尚武,离开沙场,也好些吟诗做赋之类的风雅事,如今一杯好茶,倒浇熄了些许他心头戾气。

        罢了,这皇位既已是自己囊中之物,又何必逼人太甚?况且还有阿节的情分在。如此想着,他面色稍缓,却仍没有出声。

        寂静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他听到慕容协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前夜同廷臣说的事,廷臣以为如何?”

        姚桓早料到他有此一问,当下端着茶盏,仿佛极为难地回道:“于情,陛下与弘农王兄弟团聚,微臣自然不该拦阻,但家父于高山上筑此别院,可见对弘农王也是万分喜爱。为人子者孝字当先,臣实不敢擅作主张,还望陛下容臣三思。”

        一番话洋洋洒洒没半句准信,却是叫慕容协也不好再开口催促,只能呐呐道:“正是,正是,是该慎重些。”

        这回答也不出姚桓所料,他维持着方才的表情,将茶饮尽,不咸不淡地道了句谢陛下体量,又将茶盏轻轻放回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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